致富先锋：多一招 多赚500万

    2002年9月的一个周末，平时很少下厨的刘烈突然跟女儿说要做一顿特殊的午餐。

    女儿 刘烁：“ 他拿了两条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鱼，而且长得很可爱，肚子还会鼓，爸爸说他要吃。”

    刘烈：“我首先把它的卵巢内脏完好无损地拿出来，然后抠掉它的鳃，把两只眼睛摘出去，最后像做其他鱼一样在锅里炖了起来。”

    这顿饭刘烈做得非常认真。然而做好以后他却吩咐女儿只许看不许吃。

    女儿 刘烁：“我说我要吃，他就不让我吃。”

    不仅不让女儿吃，刘烈自己也吃得战战兢兢。

    刘烈：“肉在嘴里头辗转反侧，我是没敢往下咽。刚咽到肚里之后，身上就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恐怖，让你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女儿 刘烁：“他吃完之后，就说如果万一爸不行了，以后就由你来管了。”

    刘烈：“我说姑娘，我吃了这么多鱼了，需不需要给你写个遗嘱。”

    那么，刘烈吃的究竟是一种什么鱼呢？原来，这种鱼就是味道鲜美但身藏毒素的河豚鱼。刘烈养河豚鱼已经六年之久，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鱼是什么滋味。六年来在卖鱼的过程中屡屡受挫，这一次冒险去吃，是为了给自己的鱼找一条新的出路。

    刘烈是辽宁省盘锦市的一位小有名气的作家，古人对河豚鱼的传奇描绘以及民间“拼死吃河豚”的说法，让他对这种水上动物充满了好奇。

    1996年9月，一个河豚鱼收获的季节，刘烈有机会去了日本的下关市。下关市是日本著名的河豚鱼集散地，在那里的一家饭店，刘烈与同伴一起品尝了一次河豚宴。

    刘烈：“第一道菜就是河豚鱼生鱼片，上来的时候一看就耳目一新，觉得这是一幅图画，非常漂亮的一个菊花盛开的一个大盘子。”

    河豚鱼生鱼片是一道日本名菜，但面对梦想中的美餐，刘烈迟疑良久不敢下筷，

    刘烈：“说河豚鱼毒素麻醉中枢神经，血液凝固，是无药可医的。要真死了怎么办，如果真中毒了怎么办，尤其像我这样请客的人，我把自己毒死不要紧，再把别人坑害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在饭店服务员的示范下，刘烈终于吃下第一口河豚鱼。

    刘烈：“的确感到很鲜，有一种被味精浸泡过的感觉。我花了15000元人民币，给我们吃的鱼就是5斤左右，坦率地说并没有在中国吃猪肉炖粉条那样吃得饱。”

    15000元吃了个半饥不饱，但这顿昂贵的晚餐却让刘烈萌发了开一个河豚鱼餐馆的念头。然而，由于河豚鱼有毒，我国历来对河豚鱼开发持谨慎态度，国家水产品卫生管理办法规定非特殊原因河豚鱼不得流入市场。考虑到国家政策，刘烈把开餐馆的念头藏在心底，第二天一早，他又来到下关市场，了解河豚鱼在当地的销售情况。

    刘烈：“生意非常火爆，那个鱼市场从这头看不到那头边。”

    在那里，刘烈了解到，日本每年需要大量河豚鱼，而自产远远不足，原料缺口很大。刘烈从中看到了发财的机会，决定养殖河豚鱼，专做出口生意。

    回国后，刘烈在沈阳等地购买了3000元的河豚鱼资料，把自己写小说写剧本得来的稿费分文不剩的拿出来，承包了盘锦海边的3000亩鱼塘。1997年5月，他买来20多万尾河豚鱼苗投进了鱼塘。一年半之后鱼苗达到了商品鱼规格， 1998年9月，刘烈把这一批河豚鱼买到了日本，第一笔生意就赚回330万元。

    刘烈：“当时日本市场河豚鱼的价钱很好，1市斤120多元人民币 。”

    一次性赚到330万元，是一件让人非常羡慕的事，但刘烈却为此惋惜了很久，因为他当初用的鱼苗都是以每尾3、40元的高价买来的，而如果自己能育苗的话，每条鱼至少可以降低10元的成本。所以这次生意之后，刘烈从厦门聘请了两名专业技术员，开始自主孵化育苗。同时在品种上也作了慎重选择，目前世界上常见的河豚鱼有40多种，针对日本市场的需求，刘烈只养了一种叫做红鳍东方豚的河豚鱼，这种鱼毒性相对较弱，又适合池塘养殖。

    技术员：“我们养这个河豚鱼，一亩地像中间鱼只放50—60尾。尽量增加换水量，另一个是投饵料要适中。”

    刘烈：“细心的人是一点一点的看着鱼吃；沉淀在底下的饵料，河豚鱼一般是不吃的。”

    技术员：“现在一年半的时间 河豚鱼能养到平均800—900克。”

    2000年9月，刘烈的河豚鱼获得了大丰收，成鱼产量达到了150吨，是1998第一次卖鱼时的3倍。但就在他踌躇满志打算大赚一笔的时候，日本河豚鱼市场发生了大逆转。

    刘烈：“猛然发现，突然一夜之间河豚鱼不值钱了，由一市斤100多元降到了2、30元。你想想看，落差太大了，当时的2、30元钱还不够一条鱼的养殖成本。”

    养殖户：“鱼9月份必须出，不出在池里就冻死了，他一看你国内市场不开放，他也知道这个形势，他就低价收，国内不让你卖，你就在屋里养着，养的时间越长成本越大。”

    当时，光辽宁省就有数万亩河豚鱼养殖面积。由于国内严禁食禁卖，养殖户除了出口再没有别的途径。但刘烈当年并没有卖自己的鱼，而是联系几个养殖户选择了越冬暂养，期待来年出现转机。

    刘烈：“抵抗他，就不卖给他，就把鱼储存起来，打算来年再卖。越冬费用是相当贵的，一条鱼大概在10元钱左右。”

    没想到第二年对方给出的价格只是略有回升，刘烈的150吨河豚鱼，最终赔了320万元。

    刘烈：“给我感觉什么呢，日本市场是这样的，去年给你压得要死，如果你们都不养了我上哪买去，再给你提高一点吧，调动调动你的积极性，你有积极性还得给我养，如此养河豚鱼前途堪忧啊。”

    2001年秋天，就在刘烈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从前花3000元买来的资料里，一段关于河豚鱼毒素的话让他打起了精神。

    刘烈：“提取河豚鱼毒素搞生物制药，这是河豚鱼产业化开发的最高境界，国际上有时候是有价无货，据资料上讲，每克河豚鱼毒素21万美元。”

    如此看来，他的三千亩河豚鱼塘岂不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兴奋之余，刘烈请天津南开大学和辽宁省疾病防控中心的专家对自己的鱼进行了化验，然而，化验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河豚鱼毒素居然少的是那么可怜！

    刘烈：“正常情况下，剧毒河豚鱼60公斤卵巢和肝脏，就可以提取1克河豚鱼毒素，而我这个河豚鱼恐怕得几十吨才可以提取一克河豚鱼毒素。它的中间费用远远超过了它所能够存在的价值。”

    想卖鱼，一夜之间鱼价一落千丈，想提毒，想象中的剧毒偏偏成了微毒；刘烈感到非常沮丧，他不得不重新寻找出路，思考缺少了毒素的河豚鱼怎样才能一招制胜。

为什么刘烈的河豚鱼会成为微毒呢？原来，河豚鱼并不是天生就有毒，而是一些细菌和微生物通过食物链，积累到河豚鱼体内才形成毒素的。毒素含量与地域气候等生存环境大有关系。刘烈的河豚鱼正是由于生存条件发生了巨大变化而减少了毒性成了实际无毒食品。这个结果让刘烈重新萌发了开餐馆的念头。

    刘烈：“要申请食用河豚，要开那么一个店，让人们知道河豚鱼是可以食用的。”

    此时，国家卫生部正在以辽宁山东为试点，进行合理利用资源，安全食用河豚鱼方面的课题研究。2002年7月，刘烈向辽宁省卫生厅提出申请，辽宁省卫生厅经过严格审核后上报卫生部批准，刘烈的养殖场成为国家河豚鱼定点食用单位，获得了合法经营河豚鱼餐馆的资格。

    副市长：“养河豚这个项目以经列为国家星火计划项目，列入省级产业化龙头企业，他做的河豚餐饮，是经过国家卫生部批准的河豚鱼食用的定点单位。”

    开餐馆是刘烈期待的结果，然而一旦有了资格，他又犯了愁。因为在这之前，他逢人便说河豚鱼如何如何的可怕，养了几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鱼是什么滋味，上门的亲朋好友也一概拒绝品尝，为此，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责怪他抠门。

    冯海波：“老大意见啦，这帮哥们对他说你那么大的老板，养那么多鱼，让大伙尝尝不行吗，他说不行，抠门，实在太抠门了。”

    刘洌：“我心里没底，送了你不等于害了你嘛，但个别人不太理解说商人就是抠，连条鱼都不给吃。”

    刘烈从前不让别人吃是因为河豚鱼有毒，而现在尽管检验结果证明自己的鱼是没毒，但要开餐馆让人们来吃，吃了会不会中毒，他的心里还是没底。

    刘洌：“可心里没底，我就把鱼肉做好，先喂给一条狗，我就先给狗吃一个，然后又连续让它吃两个，也没有问题，而且每次吃完以后还用舌头的来添舔手，还希望再吃到一点；后来我心里还是没底，因为狗的体重大呀，看看猫的承受力怎么样，我又把鱼肉给猫吃，弄了点鱼肝给猫吃，猫的肚子撑的鼓鼓的，第二天我再看猫，非常精神，啥毛病没有。”

    2002年9月的一个周末，刘烈在女儿疑惑的眼光中，第一次吃了自己的河豚鱼。 当天晚上，安然无恙的他决定请朋友来吃河豚鱼。第一个被邀请来的就是好友冯海波。

    冯海波：“他找我，说我请你吃河豚鱼，我先吃，你吃不吃，大伙刚开始来气，那会儿跟你要的吃，你不给吃，现在请我吃，我不吃。”

    刘洌：“整个期间他就一口鱼没敢吃，等到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吃饭用了很长时间，连吃带喝带唠，两个小时之后看见大伙啥事没有 ，他说我来尝尝吧，原来这么好吃，连汤端起来都喝了。”

    接着，此后的一个多月里，请人品尝河豚鱼成了他每天的工作。

    刘烈：“河豚鱼在盘锦市已经有了一种氛围。”

    2002年10月，刘洌的河豚鱼餐馆正式开张。为了确保食用安全，餐馆制定了严格的做菜程序，宰杀河豚鱼时必须做到，鱼皮剥净，鱼血放干，肝脏、肾脏、胆囊、内脏以及鱼鳃鱼眼全都剔除。由于河豚鱼餐馆在当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尽管价格不菲，餐馆依然门庭若市。开餐馆4年来，他足足躜了500万元。正是由于多了开餐馆这么一条出路，刘洌的河豚鱼就再也不怕来自国外市场的潮起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