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湖南人的风筝奇遇记

    2006年4月21日是山东潍坊国际风筝节的第一个放飞日，这天将有万人参与放飞表演.一大早,潍坊市的王永训就和一些朋友扛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来到放飞场,难道这样的庞然大物也要参与放飞吗? 
     
    记者：“像这样的天气适合放风筝吗？” 
    
    王永训：“我觉得风力不是很大,可以,今天风还可以,今天大约有三级风吧”。 
    
    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是王永训自打做风筝以来做出的最大风筝.他想靠此在万人放飞场上露露脸.进场后他才发现,来自美国、澳大利亚、荷兰等37个国家的风筝已经占满了天.看着别人的风筝上了天，王永训开始为找场地着急了。
 王永训：“现在这边的空场太小了,到那边去。” 

    记者：“像一般放这样大的风筝得需要多大的空间？” 
    
    王永训：“起码得200平方米。” 
    
    找到场地之后，王永训和工作人员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20分钟后，这个大风筝终于现出了原貌。 
    
    王永训：“走,快点,再放,再放,往后走,好了。” 
    
    本想露露脸,可第一次放飞就搞砸了，这让王永训感到很没面子. 
     
 
    王永训：“往这边,再来,上。” 
    
    经过第二次放飞,这个大风筝总算飞上了天.这让王永训很有满足感。可在王永训做风筝的十来年里，真正让他的风筝事业腾飞起来的却不是这种能放飞的风筝，而是固定在公园里用来展出的特大风筝。做那种特大风筝的创意来自一位湖南人。1998年，那位湖南人来到山东济南做大地走红展览。 
    
    王永训：“你像这个红伞,他那时候起的名字叫大地走红,后来这个湖南朋友到咱们济南的大明湖,到大明湖他搞大地走红展览。” 
    
    在大明湖的展览中，湖南人碰巧遇到了一个王永训的同乡。 
    
    王永训：“他一看是从事搞风筝的,他一看这个风筝的宣传页挺漂亮的,他问你们这个风筝有没有搞过展览,他说没有。” 
潍坊人只是做风筝，可从来没有人意识到风筝也能拿出去展览。这个市场空白让精明的湖南人盯上了。几天后湖南人悄悄地来到潍坊市寒亭区杨家埠村。杨家埠是潍坊风筝的一个主产地，王永训的风筝加工厂也在这里.就这样，湖南人和王永训联系上了。 
    
    王永训：“他说我是湖南的,我想搞一个展览,你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吗,我说展览,什么展览,他说是风筝” 
    
    在杨家埠，风筝放飞率的高低是评价风筝厂好坏的一个硬指标，做风筝王永训是一把好手，可湖南人提出的的要求却把他难住了，湖南人要不用放飞的风筝。做不飞的风筝干什么呢？ 
    
    王永训：“我也觉得奇怪,因为这个东西不要求放飞,他说那你就不用管了,咱们这个东西呢就是布景点用,布上这个景点就是专门吸引游客的。”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湖南人一次性从王永训那里买了2000多只风筝，并当场支付给他近4万元货款，王永训被打动了。不过，湖南人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做风筝要去湖南。 
    
    王永训：“我说就在家跟着做,他说大型的不行,一个十几米大,要几十平方米,那东西你做出来怎么运输。” 
    
    1998年4月，王永训带着四个做风筝的师傅去了湖南。到那里后，他们才注意到，尽管做放飞的风筝都是一顶一的，可是做展览用的大风筝，他们还真得摸索着来。 
    
    王永训：“像他要了一个6米的老鹰,做出来之后一看,老鹰身体做大了,他说没关系,那翅膀你再给我加大,那加成多大,你看比例差不多就行,结果这一半的翅膀就5米多,最终10几米了,他说这肯定是世界之最了。” 
在湖南，王永训他们五个人经过两个月的忙活，第一批三十多只用于展览的大风筝成功的做出来了，风筝展的展出日期随后确定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开展一星期后，湖南人就让王永训他们回家了。可是火暴的展出却让王永训开了窍，他发现风筝展里大有商机。 
    
    王永训：“他有一个垃圾箱,垃圾箱里面有门票,我随便捡了几张票看了一下,大约应该是进了8万多人,我那时候估计一算,这几天的时间人家收入40万。” 
    
    五个人闭门造车赶制出来的风筝竟然创造了那么大的效益，这深深刺激了王永训。他决定自己回家筹办风筝展，经过亲戚帮忙，风筝展选在了哈尔滨的一个公园。 

 王永训妻子 张勇：“具体当初好像谈的是门票分成。” 
    
    记者：“怎么分法？” 
    
    王永训妻子 张勇：“当初好像是四六开。” 
有了在湖南参展的经历，王永训很有底气。他想办一个漂亮的展览,仅师傅就雇了20多人，风筝的样式也更复杂。就在王永训觉得闭着眼睛都能赚钱的时候，一场灾难正向他走来。 
    
    王永训妻子 张勇：“哎呀,怎么说呢,当初觉得看着人家搞的确实很成功,但是没考虑到咱们自己赶上发大水。” 
    
    王永训他们遇上的是百年一遇的松花江大水。1998年，中国取得了抗洪的胜利，可王永训的风筝展却在那年打了水漂。 
    
    王永训的朋友 王国庆：“没有人了，全部都去救灾了吗，谁还有心思欣赏你那个东西。”
王永训的第一次风筝展就这样夭折了，这也让他背上了10多万元的外债。尽管知道做风筝展能赚大钱，可他却再也没有能力投资了。在这种情况下，王永训想出了一个借鸡下蛋的办法，发动朋友做展览,他想到了邻村的王国庆。 
    
    王永训：“他说那东西赚钱不赚钱,我说肯定赚钱,我就跟他讲这个事情,搞这个展览怎么赚钱。” 
    
    王永训朋友 王国庆：“我们这个东西好,好的东西不怕,那是天灾人祸没办法。” 
    
    记者：“你觉得还是有机会？” 
    
    王永训朋友 王国庆：“有机会,机会并且很大。” 
    
    在此前，王国庆做的生意跟风筝一点不沾边。可听了王永训的介绍，再加上自己对市场的考察，王国庆决定在河北邯郸试一试。 
 
    王永训朋友 王国庆：“邯郸那个地,100左右万人口,当时那个是客流量是儿童票一共是卖了12.5万元,20天时间。” 
    
    从此以后，王国庆做的风筝展一发不可收拾。几年下来，他在江苏，贵州，广东，浙江等地办了几十场的风筝展。 
    
    王永训朋友 王国庆：“好的时候一个活动有几十万元的收入。” 
    
    记者：“每年都做吗？” 
    
    王永训朋友 王国庆：“每年都做，主要就是五一节搞这个展览。”

办风筝展能赚钱成了很多杨家埠人的共识，现在常年在外地办风筝展的杨家埠人就有几十人，而办展览需要大型风筝和上万只放飞的小风筝也从王永训这里拿。因此每年节假日前都是王永训最忙的时候。2006年4月20日，准备去河南安阳举办风筝展的陈玉林一大早就来堵门口崔货了。 
    
    山东省潍坊风筝艺术研究交流协会会长 陈玉林：“你给我加工完了吗,还有什么没加工完,还有龙,你进度怎么样,不行的话你自己下手,我时间紧,那你抓紧。” 

 由于陈玉林崔得紧，王永训不得不亲自下车间忙活。可就在他忙活的空，突然车间里闯进来一个陌生人把他弄蒙了。这个人得知王永训是厂长后拿出钱来就往他的兜里塞。 
    
    风筝爱好者 张强：“你看咱实心实意来买来,那我买那个旧的也行,你看他还给照相呢。”
也不知道这个人要买什么，稀里糊涂地,王永训就被陌生人拉出了门外.这个突来的变故把我们这些外来人也弄蒙了,只好跟着他们走，一路跟到王永训开的风筝店，从周围人那里我们才对这个陌生人有了一些了解 
    
    记者：“这小伙是你们什么人？” 
    
    风筝爱好者：“我们都是风筝友,放风筝的,辽宁海城的,来四回了,就为买这个龙头,都知道,店员都认识他了。” 
    
    这个想买龙头的人叫张强，他想买的龙头做于1999年，一个大龙头上附着八条小龙,寓意九九归一,是王永训为纪念澳门回归特别制作的。龙头工艺复杂，王永训和他的朋友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做好。 
王永训：“你看咱们这需要几色呢,一般地需要六色就是黑,浅紫,再浅一点,再浅一点,最后到白。” 
    
    在王永训心中，龙头是一件艺术品，他收藏了七年一直舍不得卖。可张强不仅想买,还想低价拿下. 
    
    风筝爱好者 张强：“求你点事 ,我到你山东就这点事情还办不成,求求你,求求你。”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争吵这个原本卖3000元的龙头以700元成交了.王永训之所以亏本卖龙头，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时间和张强周旋，除了陈玉林崔货外，他马上还要和德国客户谈一个大的供货合同。 
     
 
    经贸有限公司董事长 孙燕：“这个线可以把它再细一点,减少一些重量。” 
    
    就是孙燕把王永训的风筝推到了国外。孙燕是潍坊人，2000年去了德国并创办了自己的公司。2001年，孙燕在德国做了一个会展，在布展的时候她想到了家乡潍坊的风筝，经朋友介绍，孙燕从王永训那里进了第一批风筝 
    
    经贸有限公司董事长 孙燕：“整个展览中国厅由我来组织,我把它外观设计,龙挂上,鹰挂上,我把它布置得非常漂亮然后就是唱经济戏了。” 
    
    展览很成功，更让孙燕高兴的是，用于布展的风筝引起了很多德国人的关注。德国人对中国传统风筝的喜欢启发了孙燕，她决定把中国传统风筝引进到国外去。经过市场调查，她发现外国人更喜欢画工写实的风筝，对中国风筝中一些夸张的色彩难以接受，另外龙，鹰，鱼类等中国传统风筝特别受外国人欢迎。 
    
经贸有限公司董事长 孙燕：“都怀疑不能飞,有的时候我就给他们放飞,他们一看非常惊讶,这个还能飞,这个不光是能飞,还是一种工艺品。” 
    
    在了解了德国的市场后，孙燕给王永训发来了订单，不过接到订单的王永训却有些头疼，运费按体积结算，风筝不重可体积却很大，为了尽可能压缩体积，节约运费, 在那段时间,王永训想了很多办法。 
    
    王永训：“拆开之后体积缩小了，整个风筝拆开之后它的体积是多大呢，你看就这么大，一个小小的薄盒就能装得下。” 
    
    运输的环节解决后，孙燕在德国发展了四五家代理商. 4月20日,孙燕又从王永训那里定了四万元的风筝.如今，随着国内外市场的拓展，王永训每年的风筝销售额都超过了1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