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外汇管理局 23日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银行结汇同比下降20%,售汇增长41%,结售汇逆差914亿美元,较2014年四季度扩大97%;其中,3月份结售汇逆差660亿美元,为连续第8个月负增长。结售汇数据连续负增长,表明我国确实面临资本流出压力,且资本流出有加速迹象。
在欧美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取向继续分化,美元走强,我国外贸一季度延续顺差的背景下,资本流出是否意味着资本大量外逃?国家外汇管理局国际收支司司长管涛明确表示,当前资本流出属于意料之中的有序调整,不能简单等同于隐秘的、违法违规的资本外逃。
企业有汇不急卖
管涛表示,目前确实存在资本流出的现象,但要看到,资本流出的主要渠道仍然是藏汇于民和债务去杠杆化。
从数据来看,在美元走强的背景下,我国企业和居民持有外汇的意愿和规模逐渐上升,藏汇于民的效果继续显现。今年一季度,衡量结汇意愿的结汇率为69%,环比降3个百分点,同比降8个百分点。同期境内外汇存款增加783亿美元,同比多增394亿美元。外币存款占本外币存款的比重继续创2008年以来新高,小幅增加2个基点升至3.3%。管涛说,企业有了外汇不卖,变成外汇存款持有,这进一步扩大了结售汇逆差。
同时,企业在减少对外债务,加速偿还外汇贷款。一季度,境内外汇贷款仅增加5亿美元,同比少增624亿美元;海外代付、远期信用证等进口跨境融资余额下降227亿美元,上年同期为增加241亿美元。招商证券首席宏观分析师谢亚轩分析,从数据看,企业的财务运作一方面在加快外债的偿还,另一方面也在加快购汇的操作,在3月下旬人民币汇率出现反弹之后,这种调整也没有受到影响。
管涛表示,当前资本流出不能简单等同于违法违规、隐秘的资本外逃。受国内经济下行压力比较大,美元汇率也在持续走强因素影响,境内的企业和个人增加资产外币化,减少美元负债的调整是可以预期的。尤其是3月份,外贸顺差急剧下降与前述内外部因素叠加,导致了当期跨境资本流出压力脉冲式放大。
民生银行首席研究员温彬分析,由于人民币汇率总体比较稳定,且实际有效汇率还一直处于升值阶段,所以不会出现大规模资本外流的情况。
还有一个数据可以证明,当前国际收支平衡表上显示的“资本外流”和资本外逃不能画等号。一季度,我国出口收入与出口额的比率是100%。管涛分析,这说明绝大部分外汇交易都有合法合规的贸易投资背景,企业出口的货款全部能够回收,这个比率甚至比前两年资本流入高峰期的平均收汇率还高出8个百分点。
暂不出新招控外汇流出
前一段时间,当我国面临资本流入压力时,我国曾采取了一些减少热钱流入的临时性措施。如今形势发生改变,市场关心的是,外汇局是否会采取新措施“控制流出”?管涛在回答《经济日报》记者提问时明确表示,外汇局暂不会采取“控流出”的新措施,但会积极应对跨境资金流动异常波动的挑战。
管涛表示,首先会加强监测、冷静观察。外汇管理部门将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进一步加强对跨境资金流动的监测分析,全面梳理跨境资本流动主要渠道的新情况、新变化,摸清底数,及时做好形势预判和预警,为决策提供参考。
其次,外汇局会疏堵并举、均衡管理。外汇局会根据现有政策而不是出台新措施,如开展“出口不收汇”专项检查,加大对个人分拆购付汇的监管力度,继续严厉打击地下钱庄等外汇违法违规活动,防止外汇非正常外流。同时,外汇局将抓住当前国际收支、外汇供求趋向基本平衡的有利时机,及时调整前期一些“控流入”的临时性措施,同时继续深化外汇体制改革。
据了解,去年底以来,外汇局在政策调整上“频频出手”,陆续采取了取消银行外汇贷存比和结售汇综合头寸挂钩的政策,扩大主要银行结售汇综合头寸下限,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外商投资资本金意愿结汇改革,调增境内金融机构短期外债余额指标总规模等措施应对资本流动压力。
资本流动或转向
市场关心的另一个问题是,跨境资本流出的现象是否会延续?温彬认为,下一阶段外贸顺差规模将比较有限,企业和居民家庭资产负债表还将继续增配美元资产,预计结售汇逆差的趋势不会改变。
但也有业内人士认为,跨境资本流动存在转向的可能。谢亚轩表示,如果美元指数由快速上扬进入盘整期,欧央行量化宽松政策的实施有助于推动跨境资金流入新兴市场 ,未来跨境资金流动形势会得到改善。
管涛认为,未来我国跨境资本流动仍将呈现振荡走势。一方面,如果导致一季度资本流出的因素继续发挥作用,未来跨境资本流出趋势将延续;另一方面,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红利逐步释放,以及国家微调措施逐步见效,中国经济仍然具有巨大的韧性、潜力和回旋空间,保持合理增长动力的基本面没有根本改变,海外对人民币资产配置的需求仍有较大提升空间,这将对人民币汇率稳定和国际收支平衡形成重要支撑。
管涛分析,从外部看,尽管美国经济复苏势头总体较好,但近期一些经济指标表现尚不稳定,美国货币政策调整和美元汇率走势都有可能存在较大不确定性。此外,近期我国境内购汇增长较快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些企业为了规避汇率风险提前买入外汇,实际上提前释放了未来的实际对外支付需求,这会减少下一阶段的购汇量。总之,如果境内外市场环境出现积极变化,跨境资本流出将会放缓甚至可能重现净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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