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和津巴布韦、海地以及阿富汗这几个分布在不同大洲的国家有什么共同点?答案是这几个国家都是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借了钱但都逾期不还,所谓债务违约。不过与另外三个穷得叮当响的难兄难弟不同的是,希腊是违约中唯一的发达国家。不过在欠债不还的情况下,无论是“西方文明的摇篮”,还是“第十个加入欧盟的老资格成员国”这些定语,在这个时候听起来都更像是一种耻辱。
当人们谈起希腊时,无论是巍然耸立的雅典卫城,还是雕塑精美的帕特农神庙,都能直接将人们的思绪拉回到25个世纪以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就在人们大谈伯罗奔尼撒战争或者斯巴达三百勇士的时候,不知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德拉克马”这个名词。那本是希腊原先货币的名字,但在加入欧元区后,才十几年的光景,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以前用的钱的名字。而之后欧元这个伟大的货币联盟创举,迅速刷新人们的记忆。对于希腊人来说,如果想重启那段尘封的历史的话,那么在全民公投中会选择反对债权人的方案,那样的话他们在银行的欧元账户等到被解除被冻结状态后,从ATM机中取出的将是叫作德拉克马的老货币。
当然,如果ATM机真的化身成时光机,有不少储户估计要伤心欲绝,宛如一场悲剧。其实在古希腊博大精深的戏剧理论中,有一种普遍被接受的观念是悲剧要比喜剧更为深刻,这也是在戏剧史上写出大量经典悲剧的埃斯库罗斯江湖地位要高于“喜剧之父”阿里斯托芬的原因。而如果希腊一旦退出欧元区,那么对整个欧元区来说将是一出令人惋惜的当代悲剧,或许这会让货币实验走向失败。
更考验当代政治家智商的是,欧元区成立到现在,一直是一条笔直的“单向街”,只有成员国陆续加入壮大,而没有成员国主动退出或者被其他成员国逐出的条款。而希腊人一旦要坚决捍卫自己的福利和养老金,那么他们面临的环境要比当年对抗波斯帝国更加诡异多变。
从另一个角度讲,其实目前希腊的债务情况,并不比2008年时的冰岛更差,但后者在“国家破产”已经成为现实的情况下顽强走出来,与希腊相比多的并非慷慨的债权人或者大量的国际援助,而是独立的央行。冰岛能够掌握自己的货币政策,通过让本币贬值来渡过难关。而对于希腊来说由于他们的货币政策并不在雅典制定,而是在遥远的法兰克福,这使得他们在对抗债务危机时少了最有力的武器,这就像是在希波战争中雅典的海军缺席。
或许对于雅典来说是和欧洲央行说再见、重新考虑自己的德拉克马的时候了,毕竟对于一个动辄谈论2500年前历史的国家来说,摆脱并不严重的路径依赖,重新拾起10多年前丢弃的东西并不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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