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希腊政府欠债的总数约3200亿欧元,约等于其GDP的170%。欠IMF的债,其中15亿欧元应在6月30日偿还。但政府无法偿还。虽然IMF并不称之为破产,但其政府其实已经破产。这是在经济发达国家中第一次发生的破产。同时欧央行宣告不会给予希腊政府更多贷款。政府对付债务危机的方法包括实行控制资金流动,居民每日从自动取款机只能提取60欧元。目前政府大量的债务问题还是无法解决。由于大量负债,政府不能施行它的各种计划,不能支付政府公务员的工资,整个经济的总需求减少,GDP减少,失业人数增加,希腊的经济处于危机状态。
回顾希腊债务增加的背景,在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初期,希腊的经济已经不太健康,失业率约在7%~8%,比一般欧洲国家高。从1973至1993年,通胀率每年约18%。政府增加支出以刺激生产,结果通胀与债务都被搞了上去。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政府希望能加入欧盟,努力控制通胀和减少国债,把通胀率减到和欧盟其他国家相近。2002年希腊加入欧盟,改用欧元,因此增加了欧盟国家对希腊政府的信心,使得希腊政府能利用增加债务来刺激生产。然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发生后,希腊的GDP下降,同时大家发现2008年前的数年间,政府低报了国债的数量。债主们对希腊政府失去了信心,希腊政府的募债问题从此发生。
有两种方法能够解决希腊的债务问题:一是由债主国或IMF答应不用偿还或延迟偿还所欠债务。但债主们不同意。二是由希腊增加税收或减少支出。这政策似乎也行不通,因为政府无力增加税收,减少支出则会降低希腊的GDP。结果使得希腊债务危机到了不能解决的今天。
希腊政府的募债问题是政府收支不平衡影响经济运作的一个例子。一般来说,一个国家政府欠的债和宏观经济活动有着密切关系。政府欠债是因为支出多于收入。收入的来源包括税收和印钞。支出是用来施行政府的各种任务和功能,像基础建设、社会福利、教育等。政府的支出会影响国家宏观经济的运作。GDP是总消费、总投资、政府支出与净出口(出口减进口)之和。政府支出减少会使得GDP降低,同时GDP降低会减少政府的税收,以致增加政府的债务。这样可能导致恶性循环。
解决这种恶性循环的一个办法是政府用印钞来增加收入和支出,使得GDP增加。其实印钞也是增加政府的债务,是一种政府不用偿还的债务。印钞也是在增加居民的间接税收。这种税收便是通货膨胀,通胀使得居民的财富减少。
为了避免过分的通胀,政府不能印过量的钞票来增加收入或减少国债,在必要时才能使用这一方法。希腊在2002年加入欧盟以后采用欧元,放弃了本国货币,这样在必要时它便不能采用增加货币的政策来减少国债和增加GDP。这是今天希腊政府欠了大量国债的基本原因。
有人或许有疑问,处于当时的经济环境,希腊政府当年是否应该加入欧盟而把印钞的权利放弃掉。如果政府有印钞的权利,同时欠了大量国债,当经济不景气发生时,政府是应当减少支出、降低国债?还是应当多印货币来增加GDP,以增加政府的收入?一般来说,多印货币来增加GDP是适当的政策,因为多印适量的货币,只会使得物价稍微提高,而能帮助经济复苏,是值得的。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发生后,IMF主张印尼减少支出,以致该国的经济危机更加严重。印尼政府当时合适的政策应是增加支出来帮助经济复苏。(作者系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讲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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