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极光年会上的一个镜头。一位光头圆脸小伙被安排到跟美团网王兴并肩坐到邓峰所在的主桌。他的五官跟王兴有几份相似,以至于误导了好几位创业者前来搭讪这位“美团CEO”。作为北极光创始人的邓峰还亲自给长相相似、又同为高成长企业的两位创业者拍了一张照片留念。
Winner or Loser?
同一支基金投资的两个“潜力股”,背景有着天壤之别。王兴毕业于清华大学,连续创业者,很快将美团做到近百万美金市值,绝对是名副其实的Winner。再看坐在王兴旁边的这位80后,其实是邢帅教育创始人,可以用“来路不名”形容其在创业、投资圈的地位。连续五次参加高考,终于被云南一个二流本科计算机专业录取。但悲催的是,大二时却因交不起学费被大学除名。可以用Loser形容他当初的窘境。
当一 名Nobody屌丝创业者面对一位Winner,会不会感到自卑? 他的答案是:NO!
“尽管前面多次考取清华失利,但终于也圆了去清华大学的梦想”,邢帅开着玩笑憨厚地笑起来。他所谓的“圆梦”是真的有一天,这位“憨、记性又差”的学渣,确实站在了清华的讲坛上,给全国最优秀的高才生们分享自己的创业故事。
邢帅教育堪称行业异类,他打破了在线教育不赚钱的怪圈。对比已经成立了11年的新东方在线,去年的收入规模仅仅有2亿元左右。再看邢帅教育,靠在QQ群教Photoshop软件起家,之后转战YY教育7621频道授课,当时是一家十足的“作坊式”线上培训机构。今年才是他们正式进入公司化运作的第2年,但营业额有望突破4亿元,且一直处于盈利状态,毛利率呈现增长的趋势。
还有一段小插曲。在北极光未投资邢帅教育之前,邀请其参加一次路演。“当时的自己愣头愣脑,又对创投圈完全无知,路演前也没做任何准备工作。”他只知道北极光是一家投资机构,至于创始人、合伙人、投资风格等等信息完全没做任何了解。
讲完商业模式之后,邢帅扭头便走掉了。非知名毛头小伙面对知名投资机构表现出“爱投不投”的做派让在场人感到无比惊诧。谁也不曾想到的是,北极光最终却给了邢帅一笔数目不小的美元注资。
后来跟北极光一位投资人聊天时,邢帅得到这么一条信息:他是北极光见过的第二个霸气十足“爱投不投”的创业者,第一个人便是美团王兴。
直到现在,邢帅教育从未开过一次董事会。“真的太忙,没有时间。”邢帅不是有意拒绝开会。北极光创投合伙人姜皓天作为投后管理者,每次见到邢帅都会有种愧疚感。前不久,姜还对邢帅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提醒他遇到困难要及时寻求帮助。可以说,邢帅教育确实是让姜皓天操心少、又成长快的一类企业,它们今年的成长速度是去年的五倍。
曾是闷声发财的“小作坊”
邢帅在校期间一直沉迷于图形图像制作、广告创意类软件。因报名学软件导致没钱交学费。他靠看家技能做起平面设计师,并成立啊憨工作室,承接零散的设计活儿。
大二时,他从传统教育公司不愿涉及的软件培训这种冷门科目着手,开始了最初级的网络培训,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为“邢帅教育”。这里所谓的“网络培训”,只是非常粗浅地在QQ群教网友学Photoshop软件。直到2008年,邢帅教育才有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付费学员,大约只有100人。
在QQ群做培训遭遇瓶颈、学员流失严重的情况下,转战YY语音。2010年时,邢帅教育的营业额只有100万元,之后很快跨越到千万规模。很长一段时间以内,新东方等很多大牌教育机构大把烧钱、苦苦寻找在线教育盈利模式时,这家偏安云南一隅的小作坊已经有近亿的现金流。
2013年,《创业邦》对邢帅教育进行报道时,他们平台上有一位20多岁的老师步入年薪百万行列,另外还有一大把年薪超过10万元的讲师。可以说,邢帅教育的创始人是屌丝、用户是屌丝、老师也是屌丝。
那么问题来了,免费软件培训课程一大推,什么人愿意花钱听一个屌丝讲课?邢帅说,自己其实是被屌丝们骂出来的院长。
走出YY体系
在YY上收培训费很难,做到上亿规模更是难上加难。YY还没成立100教育之前,教育平台上有近千家培训机构,除了新东方在线等少量传统教育品牌靠卖视频盈利外,能盈利的草根品牌少之又少。经营一段时间后,不少正牌教育机构认为YY上的用户过于草根,跟原品牌人群定位不符,直接放弃。“他们做不好关键是因为缺乏经验。”邢帅总结。
尽管营收不错,但过度依赖YY授课容易遭遇天花板。邢帅在YY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缺乏品牌知名度,付费率不理想。“把从论坛、贴吧等不同地方找来的客户拉到YY平台上课,客户会感觉你特别草根,像骗子公司,不敢付费,甚至有人诽谤我们是传销公司”。
邢帅有更大的野心,瞄准万亿规模的教育培训市场。他的抱负得到了YY掌门李学凌的支持。2013年,欢聚时代向其注资1500万元,这是邢帅教育的A轮融资。他将公司从大理迁往有着更多互联网人才和创业氛围的城市广州,来到了李学凌身边。
第一步,购买sxtech.com独立域名,并发力移动端发开。多少受到邢帅教育和YY平台上其他教育品牌的启发,李学凌于2014年上线了100教育,强势进入在线教育领域。这时的邢帅教育也接受了君联资本、北极光的3000万美金B轮注资。可以说,邢帅踩准了在线教育的风口。
尽管脱离了YY体系,但邢帅无话不说的贴身创业导师却是李学凌,两人经常混在一起。邢帅被李带入互联网高端人脉圈子,圈内人士包括雷军、周鸿祎、姚劲波等人。邢帅经常被灌输管理、营销等真刀****的实战经验,这让他获益匪浅。
元年的蜕变
2013年忙着“迁都”广州,调整团队。邢帅教育真正发力其实是在2014年,开始正式的公司化运作。可以说,去年是邢帅教育的元年。这一年,从未抛头露面的邢帅偶尔会出现在中欧商学院、福布斯、IDG等机构的商务交流活动上。写商业计划书、搭建VIE架构、引进美元基金、注册商标、规范财务、关注IPO等等,邢帅开始积极向互联网正规军靠拢,也结交了一帮好哥们。他像失水的海绵一样如饥似渴汲取着丰富的营养成分。
尽管在高大上环境中耳濡目染了一年多时间,但邢帅身上始终渗透着浓厚的屌丝气息,淳朴、憨厚、不拘小节。去中欧国际商学院做演讲会拖着拖鞋,不带名片;做论坛嘉宾竟然会忘记穿袜子。
邢帅一直谦称“记忆力太差,听完就忘”。前段时间,他参加完“联想之星创业CEO特训班”刚到公司的那天晚上,就趁热打铁,召集所有员工到一个20多米长的大教室内,站到桌子上,慷慨激昂给小伙伴们做了两个多小时的内部分享。这其中,最让邢帅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创业者九死一生,每个人可能都会面临几次揭不开锅或者重大困难。但重点只有一个:坚持。
正是因为坚持,让邢帅有机会得以蜕变。但其过程却极为痛苦。“刚到广州时,也没有什么格局,怎么省钱怎么来”。为了节约房租,他在一个“城中村”租了一层办公楼,远离主干道和公交站,步行到最近的公交站点起码要30分钟。
这让招聘成为第一大拦路虎。“很多人面试途中,走一半就弃了。因为巷子越来窄,人家担心是传销公司或皮包公司”。由于管理经验不足,又想提高团队凝聚力,邢帅跟程序员同吃同住,了解员工的需求。他学习工厂方法留住员工,包吃、包住,还请了专职保姆,允许员工点餐。去年年会上,李学凌对着邢帅教育全体员工呐喊:“敢于来到‘城中村’加入这家企业,说明你们的勇气是足够大的”。
邢帅回忆,当时确实舍不得出高薪聘高管。原本5万元月薪可以请来一位资深人士,但当时的他会感觉到肉痛。可两年之后,他最终花费数百倍的代价收购这位高管创办的公司,才算搞定一个瞄准已久的人才。
有了一定人才作为支撑以后,邢帅教育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开始了产品标准化和运营标准化运作,并自主研发了多套IT系统。为了保证师资,他们研发了一套教务系统,有随时监控老师是否在线上课、考察出勤率等功能。老师缺勤率超过一定比例,会强制“下课”。
针对学员,他们花费一年时间研发出一套学习中心系统,能跟踪学习情况。邢帅举例说,以前在YY上做直播教学,教学质量好与不好,反馈到管理层非常慢。现在,这套系统能发现用户在哪个时间点容易流失,从而分析是产品粗糙或讲解不够细致,还是缺乏幽默感等原因所导致,他们再根据反馈继续改进产品。此外,针对班主任也专门有一套管理系统。
有着一系列系统作为支撑,邢帅教育的付费率和复购率不断攀升,学员流失率远远降低,公司净利润也在不断提高。建立一套标准化模型之后,再向其他科目复制时难度降低很多。除了开设平面设计、网页制作、影视后期、三维建筑、三维动画、电子商务等多种科目外,邢帅教育又加入化妆、吉他等多项技能培训。据邢帅透露,他们的客单价在1000元左右,有600多万注册用户,30多万付费用户,复购率在30%左右。
整个在线教育行业最大的问题是,获客成本不断攀高,很多玩家不是盯着竞争对手打,就是疯狂烧钱搞营销。此时的邢帅教育,已经将重点转向提升教学质量和用户体验。在营销方面,他们没有投放百度广告,而是靠800多号兼职班主任充当销售人员,邢帅教育会给予一定底薪和提成。他们的营销成本也远远低于同行业。
“在线教育最大的魅力不是营销,而是让学习更高效。多数人将其变成一种营销工具,没有人静心下来做学习生态”。邢帅所谓的生态包含用户行为监控、授课监控、社交、就业等学习的所有环节。他们即将上线的新产品将打通就业环节,届时会形成一个良好的生态闭环,让学习效率更高效。邢帅要打造一个“职校+社交+就业”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