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肯定也不会介意我干脆就用他的字体来作为我们设计的标准了?”大家在听了这句似乎有点无礼的话后,安静地把注意力转向了多尔斯和拜尔斯,想知道他们的反应。
他俩笑了,然后大家跟着乐了起来。约翰甚至开玩笑说:“至少我打字还是可以的。”
从那一刻起,我几乎就不用说话了。在接下来针对这个新商机的讨论中,基本上就都是那些投资人自己就各种问题和看法各抒己见。后来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加入了讨论,话题由一个变成了两个,然后变得越来越多。我当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参加一个鸡尾酒会,在热烈讨论的过程中,大家时不时地摆弄一下我的公文包。那个包包在一瞬间,就好像变魔术似的从一个普通的文具,变成了未来科技的象征。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这局面又持续了几分钟,这时布鲁克·拜尔斯让大家安静下来。
他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自己对于这个计划的目标是什么?”
我慢条斯理地回答:“我并不想通过它来证明自己有多么聪明,或是有多么大的能力来经营大公司(我深知那是企业家在创业时最容易犯的两个错误)。我有四个目标:第一,把有用的东西带给需要的人;第二,为投资者带来比预期还要好的回报;第三,为员工打造一个健康而且具有挑战性的工作环境。”然后我停了下来。
拜尔斯扬起了他的眉毛说:“那第四呢?”
事实上,我当时根本还没想到第四个目标是什么。后来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到一盘他们午饭吃剩的、装着三明治和饼干的盘子,于是我说:“在未来4年里再也不用自己掏腰包花钱吃饭了。”
他笑着说:“吃一点吧,我们这家风险投资公司的服务是很到位的。”
“谢谢。”说着,我拿起了一块饼干放在嘴里。
然后我们的会议终于算结束了,大家开始往外打电话的时候,约翰·多尔转过来对我说:“干得不错,我再和大家继续讨论一下,然后会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你。”
我再次谢过他,接着从两个合伙人手中把公文包要了回来,然后回家了。
那时我正准备去剑桥为莲花作一些最后的咨询。有一天早晨我忽然被酒店里的电话给吵醒了。那是约翰·多尔打来的,我很奇怪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我更奇怪的是时差——因为他从旧金山打来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约翰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他要说的“作为合伙人的代表,我很高兴地通知你,我们已经同意投资了”。
现在我更迷惘了,因为我不但连商业计划书都还没给他,而且根本还没提到钱的事。我说:“约翰,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高兴,但是难道你们连财务计划书都不用看吗?”
“我们不仅愿意支持这个项目,而且我们更愿意支持你这个人。”这句话非常直截了当,只不过对于我来说,在一大清早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的东西看起来好像都有点晕晕乎乎。难道是幸福来得太快了?
约翰继续说:“我们应该马上签订协议,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今晚就去旧金山。”
“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去纽约。”
我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旧金山呢?”
“一周后,不过那样太慢了。”
我当时并不太熟悉约翰这个人,我仅仅知道他是一个体形瘦长、有着沙色头发和深厚嗓音的人。我还知道他喜欢穿卡其裤和白色衬衫,他有个习惯就是经常会随身携带一些装着纸张的袋子和电子小玩意儿。每当他感到兴奋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他总像关在笼子里的比赛犬那样躁动不止。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未认识过任何像他那样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工作中的人。特别是在认定了一个目标之后,他就会带着像激光那样的强度和瘾君子那样的急迫感去追求那个目标。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我见识到了他解决问题的力度。
他问我:“你坐哪家的飞机?”
“环球航空公司。”
“好的,他们在圣路易斯有个中心,等等我,我这儿有本官方航空公司指南,这是每个经常需要出差的主管必备的东西……把你的航班改成明早九点从洛根起飞的那班,这架飞机十点五十五分会到圣路易斯,然后十二点它会继续飞往旧金山。那样我们差不多就可以有一小时的会面时间了,我这边也会改一下行程,那我们就登机口见吧!”
我说:“好……的。”
第二天早上当飞机到达圣路易斯时,约翰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后来我们很快达成了协议:投资方凭借优先股占有公司股份的33%,他们的投资额是150万美元,由克莱纳、帕金斯、米切尔以及一些散户投资者来分担,其中也包括了对项目特别感兴趣的维诺德·科斯拉。约翰将成为公司的董事长,我是CEO。董事会的成员包括约翰、米切尔、维诺德和我。在剩下的股份中我可以获得其中的25%,另外两人——软件和硬件的副总裁(尚未确认人选)——他们会和我平分我手上的股份(每人8.3%)。至于剩下的股份,乃是预留给未来职员的。
在商业协议敲定后,我们一起到了我搭乘的班机登机口。
约翰问我:“你想给公司起什么名字?”
我想了一下,“ON”已经被使用了——米切尔和彼得·米勒当时正想要一起做些什么,而这个很可能会成为他们新公司的名字。后来我的第二个选择是“GO”。
于是我说:“GO,全部用大写。就好像出发(Go Forth)、争取(Go For It),还有淘金(Go For The Gold)的意思。”
约翰接着又加了句:“上市(Go Public)。”
在我登上正午的那班飞机后,我一直在想着协定完成后那价值300万美元的点子(扣除了投资额后的公司估价),以及其中那属于我的100多万美元——我得先把它兑现才行。当然了,投资者所期望的肯定还不止这个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