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的两则财经新闻格外引人关注:一是央行打破惯例提前披露将于8月初召开分支行行长座谈会的内容,此举说明央行比过去更加注重预期管理,意在稳定市场,增强信心。央行在部署下半年稳健的货币政策取向时提出三个关键点:主要观察总体物价水平等宏观指标;稳定金融市场预期;继续支持实体经济企稳上升。二是国家发改委在新闻发布会上称,投资在稳增长中起关键作用,下半年将加快推进重大工程建设,充分发挥投资效益。
毫无疑问,稳预期、稳增长是当前中国经济的两大主题。官方频繁释放重要政策信号,表明尽管上半年中国经济保持了7%的增速,但是最新的经济指标显示中国经济的隐忧问题仍然不能忽视。目前,工业用电量负增长(上半年同比下降0.4%,增速同比降低5.4个百分点)、工业企业利润负增长(1-6月份同比下降0.7%,其中6月份同比略降0.3%)。而最新发布的7月份财新中国制造业PMI初值为48.2,创15个月新低。这表明中国经济中的明显问题——制造业处于持续低迷状态。
可以看到,中央稳增长、促投资的政策不断,而且去年11月以来,央行四次降息、两次降准,还取消了存贷比上限。尽管政府希望信贷更多的流向小企业和经济中的创新领域,但这些举措作用并不明显,经济下行压力仍不减。这背后反映的重大问题就是投资效率下降,这无疑使得政府稳增长面临更大的压力,需要刺激更多地投资才能保证GDP达到一定水平的增速。从企业的层面来看,投资效率低下往往反映为利润率的下降。
这从一个侧面也印证了当前企业有效信贷需求不足。7月22日公布的2015年上半年金融机构贷款投向统计数据显示,上半年企业短期贷款和票据融资大量扩张,而中长期贷款增速放缓,服务业中长期贷款增速更是高位回落。业内人士称,短期贷款和票据融资上升,往往是企业有效信贷需求不足的表现,企业的借贷主要用于满足流动性需求,而非长期投资。中长期贷款是企业中长期资金运用的主要来源,比如企业基础建设、技术改造等项目,如果中长期贷款低迷,意味着企业对中长期项目投入的不足,这将给我国经济的未来带来不利影响。
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当前的宽松政策背景下,企业和地方政府纷纷加杠杆、增加投资,导致负债率攀升。中国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李扬曾指出,中国总体的负债率不高,资产负债表还比较健康,但是有两个问题很突出,首当其冲的就是中国企业的负债率过高。7月24日,中国社科院国家金融与发展研究室发布“2015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报告指出,无论取何种口径,中国杠杆率快速上升都是确定无疑的事实,需保持高度警惕。如果企业盈利能力低下,意味着偿债能力受到影响,最终很可能反映为银行系统的大量坏账和债券市场的违约潮。
诚然,今年积极财政政策仍有空间,中国经济去杠杆过程中,需要政府财政更加积极,通过加杠杆保持稳定,来换取企业降低债务比重的时间。可以确信,中央决策层已经下定决心要推动经济转型。在上半年经济数据发布前,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经济座谈会上,不止一次谈起过“去杠杆”问题。随着改革的深化,金融业去杠杆对实体经济的冲击很难避免——或者说,这正是决策层所希望达到的目的。从更广义的范围考察,治理地方债、化解产能过剩与金融业去杠杆,都是新时期经济去杠杆的组成部分。决策层希望通过三管齐下,为中国经济的资产负债表减负。可以这样说,在发展中解决问题,在平衡中化解矛盾,当成为中国政府推动经济去杠杆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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