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成熟,不过是久病成医。”赵思铭的这句话准确地描述了自己的创业历程。
他先后在淘宝网和盛大网络工作,在经历了一线互联网公司的产品运营后决定离职创业,于2010年回到西安,做了多听FM。
同一年,辛晓晨因为拿的投资少,在北京创业无法为继。谨慎考虑之下回到西安创业,三年间,仅用8个人的团队做出了用户过千万的工具性应用——文件大师。
与近半年从一线城市回归二线城市创业的浪潮相比,辛晓晨和赵思铭可谓是更早逃离北上广的样本。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的经历或许可以验证逃离北上广创业的对与错,优与劣,也可以给出想逃离一线城市的创业者一些参考。
纵有天时人和,地利更不可或缺。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创业成本高昂确实是小型创业公司无法承受,然而回归二线城市创业,换一个创业的栖息地这并不意味着会必然迎来一条相对更舒适的路线。
剩者为王
“一个创业公司的生存期只有320天,所以公司要想怎么样活得更长久。”辛晓晨相信“剩者为王”。
对辛晓晨来说,迫于成本的压力回到二线城市多少有些无奈。为什么回西安,他觉得是自己骨子里陕西人的乡土情结使然,土生土长的西安人,出去又回来。整个团队人员组成的经历颇有相似之处,大部分人也是从外地回来进行创业。
在他看来,西安是很适合做研发中心的地方,没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事情影响工程师做研发。另一方面,西安的生活节奏并不快,工程师也乐于在那里安家,整体上比较稳定。到2012年年中,文件大师已有1100万用户,并获得源渡创投和老鹰基金支持,完成A轮融资。
回首自己的创业经历,辛晓晨认为二线城市并不差,“除了360、金山等互联网公司,我所知道的所有成功的工具类应用都在二线城市。比如Camera 360、安卓优化大师等等。“辛晓晨说。他认为工具性应用很适合在二线城市创业。
相对于西安这种腹地城市,沿海的二线城市的创业环境更好。比如杭州、厦门、福州这些城市。这些城市已经有一些知名互联网公司。杭州的阿里巴巴自然不必多说,厦门已有早期做域名投资的蔡文胜等,现在也有美图秀秀等知名移动互联网应用。福州也有网龙等公司。
阿米巴资本管理合伙人、口碑网创始人李治国认为,二线城市创业的一些瓶颈不再像从前那样明显。比如,北京所拥有的商务和媒体资源是其他城市所不具备。但是现在媒体发展比较快,地方创业公司的曝光机会也有很多。相反,如果在北京创业忙于跑市场等商务交往,思维比较活跃。
“今天发现一个新东西,明天又发现一个新东西,产品改来改去,往往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往往是今天你站在风口上,过不久就失势了。而那些等了两三年的公司,说不定真正站在了风口上。互联网到最后是剩者为王。”李治国说。
优劣相对论
“按下葫芦浮起瓢”,可以这样形容二线城市的创业环境。
当创业公司迫于办公成本压力转移到二线城市创业,显而易见的减低了办公成本和人力成本,但机会成本无形中高昂起来。
有在二线城市的创业者如是吐槽:虽然单个人力的成本相对较低,但优秀的人才少,人的敬业程度、责任心以及创业激情和一线城市的人无法相比。在一线城市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在这里却很难快速推进。
在西安,人很踏实,但辛晓晨也有自己的烦恼:缺乏圈子,听不到那么多新鲜的想法。人才方面,西安不缺人才,西安拥有仅次于北京和上海的高等院校,985工程和211工程批次的高校云集,但人才外流特别严重。当然,无法避开的是推广的问题。目前,文件大师的用户80%是海外用户。如果想大规模的拓展国内用户,和各渠道做商务合作,显然西安就显得有些远了。
融资难是二线城市创业的一道坎。
有投资人表示,因为管理成本的上升,创业公司的地理位置会成为决定是否投资的一个因素。但大多数投资人不会介意地点的问题,只要有好项目不管在哪都要投。但在二线城市总有一些细节问题克服起来比较困难,远没有一线城市那样便利。
赵思铭说,一些常规的问题,比如投资人不好找,创业氛围不浓这些都可以理解,或者忍受。在融资上每个环节,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造成的拖沓可能为人为放慢公司的发展速度,这种损失十分可惜。
比如在北京见投资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打个电话,约在咖啡馆或者其他场所,聊一下再平常不过。但在西安,见一面都很难。
辛晓晨此前也有融资的无奈。“一说公司在西安,都觉得我们土,不太愿意沟通,投资更难。他们都愿意找打车就能到的公司,西安的公司考察一趟都不容易。”
在外地的创业团队为了见投资人可以一趟又一趟的往北京跑,但投资机构总有不忍心:“大老远过来跑一趟不容易,不如等真正有事需要出差再一并说此事吧。”于是见面一事会拖一两周甚至一个月。
这种事情已然很平常。即使融到资,签了意向书,接下来,要双方碰头做具体的执行,每一个环节都会至少拖一两周的时间,总共下来,一两个月的时间就没了。“对于创业公司而言,一两个月的时间就会发生很多变故。”赵思铭说。
更要命的是,与一线城市相比,公司的估值也会有折扣。
投资人会考虑,公司成本没有一线城市创业那么大,团队的扩张方式不同于一线城市,市场推广、广告这些钱甚至也没有那么多。“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打折,最后估值最大甚至可能会打对折。”赵思铭说。
哪是安家处?
逃离北上广,何处安家最优?
也许是地缘关系的缘故,辛晓晨和赵思铭更喜欢成都。辛晓晨把成都比喻为移动互联网的“圣城”。赵思铭也很喜欢成都的创业氛围,甚至把成都作为未来公司扩展的一个选项。
受尽了腹地创业的苦,赵思铭认为,一些政策扶持较好的地方也可以考虑。像江苏常州等地都已经出台了“龙城英才”计划,特别支持的项目可以给予5000万元以上的股权融资和300万元的创业资金支持,即使是孵化项目,创业企业也可以获得100万的创业资金支持。
但李治国认为,也不能光看政策扶持。“一些偏僻的地方给的政策扶持很多,但很多公司呆不了多久又走了。因为没有氛围。”
李治国建议,已经在第一代互联网公司竞争中成长起来的公司的周围创业,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这些公司已经把星星之火点起来了。”
他举例说,在杭州,阿里巴巴在职的员工有2万人,离职的员工都达到3万人。人才不是问题。他甚至说,杭州不能算是二线城市。除去北京,它的创业环境应该是与上海、广州、深圳、成都并列的城市。
赵思铭认为,有些公司必须在北京死扛。他认为,那些接触最新潮流的公司,引领市场发展,对投融资依赖比较大的,行业发展比较快的企业适合在一线城市。那些偏传统的公司,比如O2O产业,对资源的依赖性比较大。二线城市的员工生活稳定,不浮躁,这些企业适合在二线城市。
“不考虑成本的情况下,创业城市最好的地方,北京是第一梯队,上海和深圳是第二梯队,杭州和成都是第三梯队。”赵思铭这样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