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快走光了,我这的生意快做不下去了。”鄂尔多斯东胜区一家小吃店的老板李宏无奈地说。
鄂尔多斯民间借贷危机爆发后,众多放贷者血本无归,大批在当地打工的外地人也“大撤离”。这座曾经吸引众多淘金者的小城一下子变得冷清寂静。数以百计的建筑工地安静地矗立在城市里,很难想象以往热火朝天开工时的光景。
与北上广深等人满为患的大城市不同,人口对于鄂尔多斯来说格外重要,这座依靠“羊、煤、土、气”暴富的城市,迫切需要外来人口驱动各种各样第三产业,那才能使鄂尔多斯更像个城市。不少当地人表示,去年这个时候正是鄂尔多斯最热闹的时节,林林总总的楼盘都在施工,整个城市犹如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但民间借贷危机使这锅水迅速冷却。
在鄂尔多斯相对繁华的东胜区,常住人口40多万,外来人口30多万。李宏介绍,民间借贷危机导致当地的工资收入和消费水平急剧下降,目前东胜区的外来人口基本流失殆尽,从而令当地几乎所有服务业都深受打击。
“外来人口是来赚钱的,现在赚不到钱了,就去别的地方谋生了。”不少在鄂尔多斯工作的外地人表示,鄂尔多斯的工资水平自2010年起一度扶摇直上,一般打工者月收入都在3000元以上,而现在普通建筑工人的月薪已跌至1600元左右。
李宏表示,他这样的小吃店也受到重创。“去年10月以来,营业额下降了70%以上。”这家小店经营内蒙、陕西风味小吃,离店不远有几处尚未完工的楼盘,其建筑工人、施工监理曾是小店的主要客源。如今几处楼盘全部停工,只剩下孤零零的塔吊和刚刚冒出地面的地基。
来自河南的小刘2010年到鄂尔多斯开出租车。他介绍,东胜区的公交车不多,本地人出行除自驾车外就是打车。2011年下半年起,小刘的乘客数量明显下降,其收入下降一半以上。淘金未果的小刘决定今年下半年合约期满后就回河南老家。
来自吉林的小张2009年起在东胜区开酒店,那时正值鄂尔多斯的房地产项目全面开工。“我的酒店几乎天天客满,顾客来自全国各地,都是从事建筑行业的。现在酒店的入住率一直在一半以下,房间价格也下降了一半。”
不过,目前留在鄂尔多斯的人依然抱有信心。来自浙江的老王在鄂尔多斯经营建材已有5年,房地产停工潮导致其营业额“腰斩”,但他并没有回浙江的想法。多年的经营已为他维系了多个老主顾,基本经营依然能维持。他的店面很简陋。他说,原本店面应该拆迁,但民间借贷危机放缓了鄂尔多斯城市建设的步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拆。
鄂尔多斯几乎人人放贷,民间借贷危机令许多当地人的资产严重受损。李宏表示,自己曾借给朋友70多万元,早已停止付息,但李宏似乎并不担心。“人还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早晚会还上的。鄂尔多斯的煤还在,这么多资源还在,危机总会过去。”
中国证券报记者走访了不少停工的工地,工地负责人坦言,希望也相信政府不会坐视大面积烂尾楼,未来不排除通过收购股权等形式让停工的楼盘复工。同时,政府也在大规模招商引资并吸引人才。“天气转暖了,有的楼盘也快复工了吧,那时小吃店的生意也会好些。”李宏说。
分析人士表示,在鄂尔多斯这样一个资源、资本相当丰富的城市,发展实体经济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引导民间融资阳光化、合法化,完善当地民间金融体系,无疑有利于实体经济尤其是民营企业摆脱融资困境,未来的政府监管与金融创新都应集中在这一层面。此外,还应推进信贷资源合理配置,加快资本市场发展,大力发展私募股权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