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统计局公布的6月全国70个大中城市房价数据显示,尽管57个城市房价同比下降,但新建商品住宅价格和二手房价出现环比上涨的城市分别上升到25个和31个;简易测算6月新房价格环比微升0.04%,结束了连续8个月下跌行情。
当前房市成交量和价格的回暖迹象越发明显,市场弥漫的房市反转预期,实际上是在对赌决策层为稳增长而选择放松楼市调控。当前尽管经济增速回落尚处于可控状态,但经过上一轮刺激政策,地方政府和国企都无充足财力进行新刺激。同时竞争性领域产能过剩和内外需增速回落等,已使部分民企因利润收窄而停产歇业,产业资本金融化现象日益突出,在降息预期和股市羸弱下,这些产业资本开始寻找金融化投资渠道,而房市再度成为了安置闲置产业资本的重要领域。
经济增速回落与私人产业资本金融化,渐呈相互强化态势,即经济增速回落加剧私人部门运营难度,导致私人产业资本金融化,而私人产业资本金融化反过来又加重经济增速回落预期,从而让市场以为房地产再度成为刺激经济的引擎。这是一个相互强化、相互恶化的过程。
我们认为,私人产业资本投资房市并不一定能获利。一则目前的房价水平已削弱了房市的流动性和房产的变现能力,抬高了投机成本和风险,因为现在要投机房市需要更多流动性支撑,而单凭产业资本流入很难刺激房市反转。一则,相比2007年之前,房市的亢奋源自外需快速增长和偏向资方的收入分配制度,使大量外汇占款所形成的购买力聚集于资方,而资方则把大量闲置资金投资房市推高房价, 及2009年信贷等政策支持楼市,推高房价,如今外需萎靡和外汇占款下降,流动性不如以前。
当前决策层在经济增速回落下,始终不松口楼市调控,恰基于决策层担心私人产业资本过度沉淀房市,因为现行高房价已削弱了房市的流动性和房产变相能力,大量产业资本沉淀房市不仅无益于经济稳增长,而且不利于经济转型,还将加速对刚性需求的挤占。同时,当前人口老龄化下中国储蓄率增速回落,过多储蓄资源进入房市必将压缩政府和国企等主导的基建和实业投资,进而影响政府在宏观层面的战略规划。
此外,政府不松口楼市调控,因为借房市推动增长,将使趋向回稳的通胀再度走高。殊不知,放松楼市调控将刺激部分手握重金的产业资本入市推高房价,房价的上涨势必抬高企业运营成本和居民生活成本,这不仅加剧通胀压力,而且将使部分产业资本因运营成本高而被迫退出市场。
由此可见,在房价上涨与经济增长日趋负相关下,放松楼市调控已不符合决策层稳增长基调。因此,目前政府要打破稳增长将不得不依靠房地产的市场预期,而这首先需向市场明确稳增长的主旨是防止经济大起大落,而非把GDP稳定在特定增长率上。
同时,政府要明示稳增长不会再依靠房地产,并斩断经济增速回落与产业资本退出相互强化之链条,需推进减税清费的积极财政政策。相比加大投资而加重地方政府和国企负债率,目前通过启动减税清费政策,推动垄断行业市场化改革等,不仅降低私人部门负担,也抬高产业资本金融化的边际风险溢价,使民资安于产业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