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佩·格里洛(Beppe Grillo)是谁?一场议会大选,把意大利政坛的这匹黑马推到了聚光灯下。
当地时间26日,意大利议会选举尘埃落定。此次大选中,由格里洛领导的“五星运动党”异军突起,不仅在众议院收获25.5%的选票,还在参议院选举中抢下超过50席,致使中左和中右力量都无法获得多数,成为此次议会选举的最大亮点。
这位曾被美国媒体称为“欧洲英雄”的喜剧明星,如今看起来更像是“民粹之鞭”——是一场民粹主义对于意大利两极政治愤怒回应的代表人物。
喜剧明星的逆袭
意大利政坛如今恰逢乱世。都说乱世出英雄,格里洛是不是英雄还难以断定,但至少他的“五星运动党”的表现,让人们记住了这位不拘一格的政坛怪人。
现年64岁的格里洛出生于意大利的热那亚,在求学期间,曾主修经济学。如果说,格里洛没有走上喜剧演员的道路,也没有涉足政坛,那么意大利将多一位会计师。
但是,正是由于格里洛掌握了扎实的经济学基础,令其不仅能看懂公司账目,同时还对意大利政坛各种金钱交易的丑闻始终保持着敏锐的嗅觉。
2003年,在意大利奶制品巨头帕玛拉特公司(Parmalat)倒闭前夕,格里洛就在电视上预言,该公司的倒闭将成为欧洲当时最大的企业破产案。事实证明,格里洛的预言并非儿戏。正是由于该公司的资产负债表出现了数十亿美元的漏洞,帕玛拉特公司最终成为欧洲的“安然”,进行了破产重组。
而格里洛对于政治的兴趣还要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当时金融腐败搅乱了意大利战后的政治秩序。当时已成为喜剧演员、小有名气的格里洛经常在节目中直言不讳,频繁点名、揶揄大人物。他热衷于对政治丑闻进行调侃,而这是当时意大利政府相当反感的。
1993年,格里洛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老东家意大利广播电视公司(RAI)。从电视荧屏上的暂时隐退,给了他更多的能量在今后对意大利政坛的腐败集中开火。也是在同一时期,主流媒体对格里洛的不接纳,促使他通过建立博客等其他渠道,倾听到了来自意大利社会底层对政府愤怒与不满的声音。
2005年,格里洛博客中的话题就已成为意大利民众街头巷尾热议的对象。那一年,美国《时代》周刊还将格里洛封为“欧洲的英雄”,赞许其“巧用幽默这一利剑来揭示政客避之不及的社会问题”。
2009年,格里洛组建“五星运动党”。该党派的领导人有很多都是格里洛互联网博客的忠实读者。这一政党当初只是一个反对总理贝卢斯科尼的公民运动政党。但是,仅用三年时间,“五星运动党”就从一个边缘的政治团队一举成为在意大利街头巷尾议论最多的政治力量之一。
民粹主义的胜利
对于本次意大利议会选举的结果,格里洛与“五星运动党”的崛起无疑令人惊艳。无论是低调沉稳的贝尔萨尼、懂行务实的蒙蒂,还是巧言令色的贝卢斯科尼,都无法激起对政治极度厌倦了的不少意大利民众的兴趣。因此,格里洛的到来,犹如一股清新的空气,一扫意大利政坛的乏味与无趣。
49岁的律师保罗表示:“我已厌倦了意大利政坛的权钱交易与各色丑闻。意大利议会需要出现新的面孔与年轻人的身影,而不是那些信口雌黄的政客。”
有分析人士表示,如今看来,格里洛及其领导的“五星运动党”才是此次大选的最大赢家。那些“老顽童”、“老专家”们都成为了这场大选的看客。因为,目前只有“老演员”格里洛才能对意大利大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尽管他曾表达过对旧势力联合组阁的不屑,但他手中的议会席位,仍旧令其成为左翼和右翼都想试探的对象。
回顾整个竞选过程,格里洛领导的“五星运动党”并没有走传统的竞选路线,而是带着三个助手,开着敞篷车,跑遍意大利77个城市,行程高达一万多公里,还用互联网直播竞选过程。
而“五星”,则代表格里洛及其同僚的五个主要理念:水资源公有、运输政策、发展、环保和直选,因此,其竞选活动吸引了不少工程师、医生、前银行家、家庭主妇以及年轻人的关注。
再加上格里洛在竞选中反复承诺将对意大利是否留在欧元区进行公投、削减政府官员的特权、为失业人员提供最低收入补助、提倡清洁能源和互联网自由等措施,不难解释“五星运动”缘何在意大利民众间享有如此之高的人气。
尽管技术型专家蒙蒂此前主政时为意大利经济走出颓势“对症下药”,但是由此产生的副作用却在民众间引发阵痛。如今,许多民众用一张选票欲与紧缩政策彻底决裂。
眼下意大利的失业率已超过11%,年轻人失业率更是高达36%。欧盟委员会的最新数据显示,意大利2013年经济总量可能萎缩1%,格里洛正是在这波逆势中突围成功。
对于这位喜剧明星和他的“五星运动党”的逆袭,蒙蒂的说法做了一个很好的总结。蒙蒂在选举后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此次大选结果是民粹主义的胜利,并释放了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即非左即右的两极政治已经让意大利民众失望透顶。